一,父亲的预言 公元 1918 年 5 月 11 日,费曼在美国曼哈顿的一家医院里出生了.费曼 的父亲自小由俄国移居美国.他迷恋科学,但是跟同时代的其他移民一样, 没有太多的机会研究科学.他曾研究了一点点称为顺势医疗论的医学,然后 就开始去做生意.费曼的母亲成长环境稍好一点,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在费曼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就曾经预言,如果生出来的是男孩,他长大 后一定是个科学家.而他妻子回敬他说,蛋还没孵出来,就在数有几只鸡, 未免言之过早.后来,他父亲的预言实现了.费曼还在坐婴儿椅的时候,父 亲就会带一些小磁砖回家,引导费曼去认识数字.小费曼很早就学会走路了, 可是到两岁时才会说话.不过,跟其他晚说话的孩子一样,只要费曼一开口 就说起来没有完.父亲买了一套大英百科全书,费曼生吞活剥地一口气把它 看完.父亲常带他去纽约市的美国自然史博物馆,那里有栩栩如生的动植物 标本装在玻璃柜中,还有好高好高的著名的恐龙骨架模型.费曼说:"如果 它站在院子里,将高到足以把头伸进窗户,可是又伸不进去,因为头太大了, 会把窗户弄坏."以小男孩来说,这实在是很生动的表白. 费曼的父亲带给家人的贡献是尊重知识和做事认真的态度,而幽默感和 喜爱说故事则来自母亲这一边.也许,这是父母性格与分工的不同.晚餐时, 费曼家人谈事情,讲故事时,或是饭后朗诵书本时父亲总是开开心心地笑声 不断,费曼也和父亲一样,不时发出格格的笑声.而费曼的母亲则很擅长于 调节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常给这父子俩讲一些幽默的,引人发笑的故事. 实际上,费曼的母亲很不幸,经历了很多坎坷的事情,她自己的母亲和 大姐都患有精神病,在众兄姐妹中,除了她和一个妹妹健康地生存下来以外, 其他兄妹都童年早夭.她自己的家庭也遇到了类似的不幸.费曼 5 岁那年冬 天,她生了第二男孩,取名亨利,是为了纪念一年前自己过世的父亲.出生 不久,亨利就连续四周高烧不退,有个指甲也血流不止,一直治不好,没过 几天,亨利就死了.这种哀伤,真是由欢乐到绝望的转变,加之费曼心中的 恐惧,这种氛围笼罩这个家有好长一段时间.费曼一直想有一个弟弟,现在, 他看到了人的生命变化莫测,也认识到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一年的伤心的生活,他后来都绝口不提.他没有弟弟和妹妹,一直到 9 岁 那年,才添了一个妹妹,而亨利的音容一直萦绕在他全家人的脑海里.二 , 既非乡村,也非都市 费曼小时候大部分时光是在法洛克威这个地方度过的.法洛克威位于纽 约长岛南岸外一条狭长的海滩上,面积不大,到处是木制平房或红砖公寓. 这里风景很优美,小孩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管是走路还是骑自行车, 法洛克威的小孩在这个到处都是优美景色的环境里过得很愉快.这里的房子 很多,房子的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绿油油的使人感到舒适,这里的田野也 很开阔,再加上平整的空地,相互掩映衬托,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图画.这里 的环境很适合孩子们成长,不过,这个小镇在发展的过程中,房子和篱笆越 盖越密,渐渐形成了一个稠密的障碍网,由于空间狭窄,小孩们只能在街上 和路边活动了.在法洛克威,男孩和女孩却仍一如既往地在房子和篱笆中间 玩耍.他们从屋后的院子到后边马路边的空地上找到来去自由的空间.他们 游戏的时候自订规则,而且喜欢冒险,可以骑着自行车到家长看不到的远处
去玩,可以找条船在安全的内水道划来划去,也可以偷偷地到田野或海边沙 滩去.小费曼并不贪玩,他常常自己步行到公立图书馆去,然后坐在门口台 阶上,看着人来人往.尽管纽约市给人的感觉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但他很向 往外面的世界,因此渐渐感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冷落. 很多人跟费曼的感觉差不多.有另一位纽约人说过,"小时候,我以为 我们住在世界的边缘."这个人就是著名的评论家卡金.卡金的住所比法洛 克威稍微贫穷一些,但一样很遥远.这里的居民多半也是移民,聚集这个介 于都市和乡村中间的特殊地带.卡金曾这样叙述过他的故乡:"在附近总是 有大片的空地,堆满了石块,我们那条街上还有老式的房舍和鹅卵石铺的车 道.大部分都是死气沉沉的荒地,既不算乡村,也不算城市.我们在夏天夜 晚去海边必经的路是一条两旁有破旧房屋的马路,那些屋子的正面是一些暗 红的建筑物,我们还要穿过一块一望无际的长满野草的荒地." 在小费曼看来,海边是最美的了.长岛南岸是一片连续不断的空地,周 围有木板走道和夏日旅馆,还有别墅和几千个私人存放东西的柜子.法洛克 威是夏日旅游胜地,有海滩俱乐部,专门为城里来的宾客提供服务.这里有 按季节出租的小木屋和更衣室,门上挂着闪闪发亮的锁.对当地小孩来说, 海滩一年四季都很好玩,他们可以开心地在海边沙滩浅水里戏水.夏天游客 最多的时候,绿色的,粉色的泳装像彩带一样,把海边点缀的很美丽.这里 是费曼最喜爱的地点,经常骑着自行车,经过约 1 公里的路程就到海边.他 有时单独一个人去,有时跟朋友一道去.海边的天空比市里任何一处的天空 都辽阔.这里的宽阔的海洋能激发他的想象力,使他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海边的波涛,一望无垠的天空,还有远处时隐时现的船只,所有这些,让人 感到这是人间最美好的仙境. 夜晚,费曼常常拿着手电筒到海边去探索.此外,他还常去游泳.有时 也参加一些在海滩上举行的男孩女孩的聚会,所有这些都给费曼留下了美好 的印象. 费曼幼年时的环境及成长经历给他后来的事业成功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43 岁时,他花了两年的时间讲授了一门大学物理课程.他把他所知道的知识 一点一滴地传授给学生.他站在学生面前,比试着让学生想象处在海边的情 景.他说:"如果我们站在岸上面对着大海,我们看到水,看到浪花飞溅, 变成泡沫,再慢慢退下,还有海浪的声音;空气,风和云;太阳和蓝天,还 有阳光;另外也看到沙子,还有各种不同硬度,寿命,颜色和表纹的石头. 在海边也看得到动物,海草,还有海滩上的观察者,说不定也有幸福感和人 类思维飘浮其间."大自然在这里以其基本的面貌出现,但费曼并不认为真 是那么简单.他把所看到的一切都和物理联系起来."沙子和石头是一样的 吗 也就说,沙子会不会只是很多很多的非常小的石头 月亮是个大石头 吗 一旦我们搞懂了石头,我们是不是就了解了沙子和月亮呢 风是不是空 气的搅动,就像水在海洋里搅动一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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