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印书馆工会的《复工条件》和沈雁冰
尔 冬
正在展览的"国家图书馆名家手稿珍藏展"中,有一件珍贵的历史文献——1927 年商务印书馆 职工罢工时递交资方的《复工条件》 . 《复工条件》11 页,共 9 条,大致为:一,公司应无条件正式公布承认工会;二,增加工资; 三,减短每日工作时间;四,优给恤金及退俸金;五,每年红利须平均分派,计算法应以薪水大小 为标准;六,改良待遇;七,不得无故辞退职工;八,商务俱乐部恢复同人名义,移交同人办理; 九,不得借端辞退罢工人员等. 其中各条内容都很详细,如改良待遇条下又有"将历年 合积之同人抚恤金数中提出十分之六, 建筑极完备之大宿舍若 干所,其基金即提交宿舍基金委员会保管,限一年内筑成" ; "同人任职五年后, 应许支给原薪派遣留学或关于学术上之考 查,每年至少派三人,每人以二年为限"等 5 条内容. 《复工条件》写在工会专用笺上,笺 16 开,为宣纸印红 八行,上镌"商务印书馆工会用笺" ,下镌"上海闸北宝山路 振盛里底" .整个文件用墨笔小隶写成,偶有改动之处.文末 署"八月廿四日" ,钤"商务印书馆工会之章" 大方印(约 3×3cm ).每页左右下方页边骑边钤椭圆印"上海商务印书馆 工会" .是一件非常正规的公文. 《复工条件》的撰写者是沈雁冰.关于沈雁冰,一般人 只知他笔名茅盾,是著名文学家,小说家,很少有人把他与中 共党史挂起钩来, 更不知道他曾经做过罢工领袖, 代表工人利 益与资方进行过斗争. 其实, 沈雁冰是中国共产党的最早党员 之一.1920 年 5 月,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在上海诞生时,他就 是研究会成员;1921 年春,他加入中国第一个共产主义小组;7 月,中国共产党在上海成立,他又 成为第一批党员.沈雁冰利用在商务印书馆编译所任编辑的便利,还承担了中央秘密联络员的任务, 并积极在商务职工中宣传,普及马克思主义,发展党团员. 1925 年,中共四大决定加强工人运动.8 月,商务印书馆爆发了"要求加薪及平等待遇大同盟 罢工" 月 24 日,商务印书馆三所一处(编译所,印刷所,发行所,总务处)13 位代表进行联席 .8 会议,商订复工条件,沈雁冰作为编译处代表参加会议,并负责执笔起草谈判的文件,就是这份《复 工条件》 . 据记载,当日会后,13 位职工代表即与馆方代表进行谈判,由此推断, 《复工条件》应是会上 当场写成并钤上工会印章的. 这次罢工在党的领导下,在外界支援和本馆职工的坚持下,取得了胜利,但沈雁冰也从此受到 反动派的注意,不得不离开商务;1928 年,又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沈雁冰后来一直从事党领导下的文艺工作,曾两次要求恢复组织生活,由于中央认为他在党外 对革命更有利,他就服从安排,一直保留了党外人士的身份.1981 年沈雁冰同志病危时,再次书面 申请,中央根据他的请求和一生表现,恢复了他的党籍,党龄从 1921 年算起. 又,据《上海商务印书馆职工运动史》 (上海市总工会编,1991 年,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 ,当 年罢工代表们递交《复工条件》时,前面还出具了一份证明函: "迳启者:兹派王景云等十三人携带 复工条件,趋前接洽.务请公司俯念工艰,完全承认.不胜企盼之至!此致/商务印书馆执事先生台 鉴/八月二十四日/附复工条件十一纸. "同样,日期处钤有"商务印书馆工会之章"的大方印.